『迪迦开播日52h 第24h』神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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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神，那又怎么样呢。他们会试着造神。】
即使是最高级的生命，也不能说自己对于宇宙是完全了解的，浩瀚的宇宙里隐藏着无数的秘密。迪迦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从来不会轻视遇到的任何一个敌人。即使面前这个沉默的宇宙人身材瘦削，手里拿着一根微微发亮的，像干枯虬枝似的东西。
虽然摆出了起手式，迪迦却不敢轻易发起攻击。他能感受到对方的能力或许在他之上，宇宙人没有释放出恶意但他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宇宙人抬起没有五官的脸，左手举起虬枝，像是降下审判一样缓缓指向迪迦。几乎是瞬间，无数道光从虬枝的顶端窜出，光芒围在迪迦四周跳跃着变化着，像彩色的绸缎翻涌。
无论是光线、切割、或者是屏障，在这里都失去了作用，高浓度的哉佩利敖光线穿过了“绸缎”，发射向了宇宙的远方。
色彩不断变化，到了眼花缭乱的程度，绚丽得像不断绽放在眼前的烟花。周围的光芒太过刺眼，迪迦不得不关闭了自己的眼灯。
在感觉踏入奇异空间的那一刻，迪迦终于想起了这个宇宙人的身份。
和刚刚光带的绚丽不同，宇宙人创造出的空间是一片虚无。类似铅灰的颜色延伸到空间尽头，变成模糊的黑影。
“你是宇宙峦者。”迪迦语气肯定。
宇宙人扬起手中的虬枝，似乎是在表达一种惊讶。
祂没有发声器官，但迪迦却在脑海中听到了祂的声音。
“原来宇宙中是这么称呼我们的。”那声音听上去毫无语气可言，但又和机器的发声不太一样，“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摩达涅人。”
宇宙中有一些很少在其他种族前露面的种族，他们大多拥有神奇的能力，并且从不与其它文化交流往来，这些种族被称为宇宙神秘种族。
宇宙峦者的能力据说是创造空间并将对方强制拉入。具有空间创造能力的大有人在，但对宇宙峦者来说，无论对方实力如何强盛，能力如何特殊，只要一抬手空间运行，对方就能轻易被拖入其中，毫无反抗之力。
迪迦在脑子里搜索着有关宇宙峦者的信息。但是有关神秘种族的消息太少，即便阅历丰富如迪迦，也只知道两个遇上过宇宙峦者的人。
据他们所说，空间里是一个世界，一个按照完整规律运行的世界，宇宙峦者称之为它世界。任何人进入到它世界，便会强制按照世界意志生活下去。就好像被创造出的虚拟角色，一旦被写进书里，便只能按照作者的意志而活着。但角色本身却无法感知，也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写定命运了。身处命运却探寻不到命运，身处规律却察觉不到规律，如同地球上某个文化里一句古老的诗，“只缘身在此山中”。所以在一些宇宙人中，他们将这个种族称为宇宙峦者。
迪迦不知道面前这个摩达涅人为什么不立刻将他放入它世界中，并且还自己一同进入了空间。
“我选中了你，迪迦奥特曼。”摩达涅人缓缓开口。
“什么意思？”
“我对你产生了兴趣，也对地球上的人类产生了兴趣，我想和你赌一把。”
虽然从摩达涅人的语气中听不出祂任何情绪，也无法从祂没有五官的脸上看出什么神色，但迪迦莫名觉得对方在带着一丝雀跃地看着他。
摩达涅人确实在打量迪迦。
就算是站在摩达涅一族的视角来看，迪迦奥特曼也无疑是美的。
无论是头型还是花纹，线条轮廓都遵循着流畅舒缓的理念，红银紫三种颜色如同缎带一般包裹住劲瘦匀称的身躯，额前的水晶显得安静又圣洁。与他的外表齐名的，还有他神秘的出身和关于光的传说。
“你已经离开那个叫地球的星球很久了，你不好奇现在地球上正发生着什么吗，地球的守护神？”
迪迦摇了摇头，“我不是什么守护神，能守护地球的，终究还是人类自己。”
“你不是神，那又怎么样呢。他们会试着造神。”
摩达涅人手中虬枝挥舞，一瞬间周围变成了地球上某间会议室的景象。
迪迦忍住强烈的眩晕，问道：“这是你造出的世界吗？”
得到的是摩达涅人模棱两可的回复，“那是你们认为的。我从来没有说过摩达涅一族的能力是创造虚拟的时空还是修改真实的时空。”
祂接着提醒道，“这是你离开地球后的……用地球上的话来说，是二十六年。”
【二十六年后的第1天】
“我不同意，请立刻终止U计划。”
迪迦向会议桌看去，等到看清那人的脸才意识到为何这道声音如此熟悉。
那是一位穿着深灰色西装的女士，看上去已经五六十岁了，但依然身姿笔挺眼神坚毅。
居间惠看着资料上那行“Ultimate Weapon Plan”，眉头紧锁，“U计划太过冒险，TPC这样做是在玩火自焚。”
对面坐在主位的男人有一张温和的学者的脸，他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说道：“居间惠女士，远东总部这次邀请您来做顾问，是希望您向U计划给出一些建议。”
“可是……”
“至于是否终止这项计划，这不是您，”男人顿了顿，“或者我能够决定的。”
迪迦觉得这个男人错误地估计了居间惠的性格，如果这是二十多年前的居间惠，也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他。
“我拒绝参与U计划。”居间惠将手中的资料放在会议桌上，向对方微微颔首后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京极博士……”戴眼镜的男人身边的下属喃喃着开口。
京极博士脸上丝毫没有恼怒或者尴尬的神色，仿佛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甚至带着微笑地将对面居间惠留下的资料拿回，然后又自言自语一般，“不，她会答应的。”
“她不会答应。”迪迦看向摩达涅人。
摩达涅人的脸也朝向他，然而只是沉默。
电光火石之间，迪迦好像明白了什么，他不自觉地捏了捏拳头，“你要控制她？”
摩达涅人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我只是希望她顺应我故事的走向，所以做了一点点修改。”
迪迦追问：“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定定地看着摩达涅人，“你不是侵略者，虽然你完全具备这样的能力。”
“没错，我不打算侵略地球。哪怕是侵略宇宙，我也可以做到。”淡漠的语气仿佛占领宇宙只是打翻一杯水那么简单。
祂毫不在意迪迦的愤怒，抚摸着手中那一截枯枝，意有所指道，“我觉得宇宙峦者这个称呼不错。人们不识处境，是因为身在层叠的山峦之中，山岳又形成于星球自身的运动，而这一切全是来自我的书写。”
“你把这一切当做是游戏？”
摩达涅人不作回答。
【二十六年后的第10天】
一阵熟悉的眩晕，刚刚的会议室已经变成了制造间。
穿着统一制服的工作人员推着工具车从迪迦和摩达涅人的身体中穿过，没有任何交谈，只有匆匆的脚步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放眼望去，整个巨型制造间里有几百名身着同样制服的工作人员在忙碌着。
同时还有几十个穿着白色长外套的高级人员分散在各个区域，迪迦看见这些人胸口上用金色的丝线绣着一行字：Ultimate Weapon Plan。
终极兵器计划。
“你看那里。”
迪迦顺着摩达涅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另一个熟悉的面孔。
“费西里参数调到5，”堀井正美抿了抿嘴唇，一只手撑在桌上，另一只手拿着圆珠笔在纸上勾勾画画，“通道C2切断，通道C3连接至B5，然后把密莱系统推进至50％。”
身后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拿上那张纸离开了。
“不愧是堀井教授，这么快就想出了调试方法。”一旁系着蓝色发带的女孩感叹道。
堀井正美端起水杯吹了吹，“如果没把我叫来，我现在还在月球度假呢。”说完抬起头来出神地看着制造间的顶棚，喃喃道，“不知道千鹤现在在做什么，我们本来还约好了参加月球徒步节。”
“老师。”女孩皱了皱鼻子，“您都一把年纪了，可以不要这么……那什么吗。”
堀井佯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不过圆圆的脸没有任何威慑力，“你这丫头，就是用这种态度对待你的导师吗。”
师徒周围洋溢着轻快的气氛，和整个制造间里严肃安静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迪迦看着他的侧脸，恍惚间觉得他还是那个二十来岁的被称为“GUTS的大脑”的堀井队员。
【二十六年后的第17天】
弹指之间，摩达涅人又更换了场景。
迪迦一眼就认出来这里是居间惠的公寓，他曾经跟随大古来过这里。已经松弛的皮质沙发上坐着三个男人，居间惠正在一一为他们倒茶。
热腾腾的麦茶在陶瓷茶杯里氤氲出热气，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大麦香味。
新城哲夫率先开口，“我们已经多久没这么聚过了？”
宗方诚一慢悠悠地捧起茶杯，“我们上个月才一起钓过鱼。”
“你这家伙，”堀井正美看着新城，“上个月问你要不要一起去月球，你说你不去，原来是为了去钓鱼。”
新城一时有些语塞，连忙喝了口茶化解尴尬，“三月嘛，那可是春钓最好的日子，不容错过。”
堀井：“不过我前几天才和队长见了一面，比你们都早。”
虽然过去了二十六年，但这样的气氛让迪迦感觉自己仿佛不是在居间惠的公寓里，而是在胜利队的指挥室里。
他看向单人沙发上的居间惠，她眉眼中是温柔的笑意，静静地注视着曾经的队友们。
“今天叫我们来，是因为U计划的事吗？”宗方对上居间惠的视线，她的神色立刻严肃了起来。
新城说道：“我也有所听闻，U计划又被称为造神计划，是TPC最新研制的秘密武器。”
“我正觉得奇怪呢，”堀井拍了拍大腿，“TPC现在要什么人才精英没有，要把我叫回来，我昨天才得知，以前武器部的几个老朋友，也被返聘了回来。”
“不出我所料的话，宗方，新城，很快你们也要收到通知了。”
宗方抿着茶轻微点了点头，新城却是一脸诧异，“叫我回来做什么，难道还想让我去开战斗机不成。”
居间惠没有回答，反而扭头看向了窗外的天空，又或者是在遥望着地球之外的远方，“甚至大古和丽娜，还有野瑞，也可能会回来。”
和新城一同诧异的还有堀井，“总部这是打的什么算盘，重建胜利队吗？”
居间惠的话像一粒石子投入水中，溅起层层涟漪。
“或许因为，我们是最了解迪迦的人。”
【二十六年后的第25天】
经历过几次场景的更换以后，迪迦已经能适应那种眩晕的感觉。
面前的门上贴着堀井正美的名字，看来这里是专门拨给他的休息室。
迪迦正打算穿过去，门却从里面突然被拉开了，带着无框眼镜的男人冲房间里微微鞠了个躬，然后带着两个助手快步离开了。迪迦记得，这个男人是京极博士。
房间里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写满公式的图纸，堀井靠在桌上喘气，脸和脖子因为愤怒而变红。那天系着蓝色发带的女孩此刻默不作声地蹲在地上收拾图纸。
堀井深呼吸了几次才调整过来，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他们之前没有告诉我，是要研究比库姆装置。”
女孩依然沉默着聆听。
“你在武器制造学也学过那个东西，它之前一直只存在于理论中。当初柴田先生提出这个理论模型，是拿来做反面教材，警示人类不要妄想去掌握太过超前的力量。但是现在、现在那些家伙居然想把它造出来！”
“京极博士说现在的97装置就是比库姆装置的雏形，是真的吗？”女孩看着手边的图纸，突然开口。
“京极一郎不知道怎么弄出了PX粒子强化仪，加上我们做的转换器，97装置已经具备了比库姆五六成的能力，再让他这么研究下去，说不定比库姆真的会从理论变成现实。”堀井捏起拳头砸在桌面上，“京极一郎，这个疯子。”
【二十六年后的第37天】
“欢迎各位来到U计划的核心制造间。”京极一郎微笑着看向面前的一行人，而后视线在他们身旁停留了一会儿。
迪迦几乎都要以为他能看见自己。
“别担心，”摩达涅人似是看出了迪迦的想法，“我们在更高的一个维度，他们是看不见我们的。”
京极一郎转身取下眼镜，将面部对准墙上的虹膜智能锁。
机械女声响起：“京极一郎，允许入内。”
纯白的自动门缓缓向两侧打开，众人跟随京极一郎穿过走廊，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银色的制造间。
“这……”
“怎么会……”
无怪众人惊讶，实在是难以想象基地内还有一个如此巨大且不为人知的制造间。
京极一郎一改往日的温和形象，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诸位，虽然比库姆装置还没有完全研发出来，但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向大家展示它将被用在哪里。”
制造间西面的大门打开，一个二十多米高的物体渐渐显露身形。
京极一郎睁大了双眼，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虽然只能看到二十多米，但它还有三十米在地下，总身高52米，重44000吨。”
“迪……迪迦。”新城和堀井惊讶地喃喃道。
是了，西侧大门后的庞然大物，正是按照迪迦外形制造的。
听到新城和堀井的话，京极一郎有些不满，“他不叫迪迦。”说完扬了扬眉毛，语气轻快似是介绍自家心爱的小狗一般，“我为他取名迪厄，来自法语dieu，是神的意思。”
“所以TPC的终极兵器，就是人造迪迦？”宗方的脸上看不出神情。
像是被戳到痛点，京极一郎皱着眉往后退了一步，“我说了他不是迪迦。”
而后他又摆摆手，“算了，我承认还是借鉴了一点迪迦的东西。不过，他比迪迦更强大，不会感受到痛，只要能源补充得当就能一直战斗。最重要的是，他是完全由我们掌握的武器，配合新一代的飓风飞燕战斗机，这会是整个地球，不，整个银河系最强的战斗力。”
满意地看着众人脸上或惊讶或愤怒的神色，京极一郎昂起头，伸手扶了扶眼镜，“当然，这不只是我的团队的功劳，如果没有诸位的建议、研究成果以及战斗经验分享，迪厄的诞生不会这么顺利。”
迪厄静静地伫立着，没有光亮的眼灯像无神的双眼，看向原胜利队一行人。
“迪迦已经离开这么久了，地球只能靠我们人类守护啊。不过现在也没有必要建立新的防卫队了，迪厄会做到一切的。”
京极一郎侧过身，脸上又挂着众人熟悉的温和的笑容，只不过那笑容从来不曾到达眼底。
“在最终模拟开展前，就要委屈各位在基地的宿舍里休息了。”
话音未落，从众人此前没有注意的东侧门里走出来一队戴着墨镜的警卫人员，虽然手都背在身后，但威慑意味明显。
“你们这是变相的软禁！”堀井大喊。
居间惠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堀井动了动嘴唇，没有再说什么，沉默地跟随警卫人员向外走去。
“指挥？”
新城疑惑地看着突然站住的宗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是终极兵器迪厄。
宗方微微眯起了眼。虽然已经年过花甲，但那双眼睛里还有着昔日鹰一样锐利的目光。时光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细纹，但也将他的气质打磨得更为深沉。
“宗方先生，要不再多欣赏一会儿？”
京极一郎话音刚落，宗方诚一就收回了目光，转身朝门外走去，快得让新城怀疑刚刚他的沉思并不存在，好像他真的只是想再看一眼那个兵器。
【二十六年后的第46天】
迪迦安静地看着昔日的伙伴，算起来他们有将近好几千个地球日没有再见过。
他总是笑着。赢了战斗一瘸一拐地朝队友挥手大笑，受到表扬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傻笑，被队友调侃以后局促地笑，还有和丽娜待在一起时羞涩又真诚地微笑。
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现在变成了随和的中年人。
“我太太最近刚生了一场病，正在疗养院休养身体。”圆大古对家里的不速之客说道。
来者向他礼节性地点了点头，“我们已经知晓了，那请您和我们回去一趟吧。”
迪迦认出来这是之前跟在京极一郎身边的助手之一。
大古站起身，“我要收拾行李，稍等一下。” 转过身之前似乎无意地瞥了一眼助理的身后。
他看见我了。
迪迦莫名有这样的感觉。但是他并不打算告知摩达涅人。
许多情绪高涨的时刻，或者生死一瞬的时刻，迪迦都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像是终于穿过镜子指尖触碰到了指尖，刹那间联通对方所有思绪，心意如同透明水晶一般全部呈现。这种微妙的感觉，被地球人称为羁绊。
【二十六年后的第59天】
“大古队员，久仰。”京极一郎敲开了圆大古的房间门。
“请坐，京极博士。”大古拿起水壶，为他倒了一杯茶。
京极一郎并不急着捧起茶杯，将眼镜取下来放在桌上，“听说你想见我，是要说些什么呢？”
“我第一次见到迪迦的时候，是二十六年前戈尔赞和美尔巴出现的那天。”大古往后一仰，靠在沙发椅背上。
京极一郎“啧”了一声，“如果你是想向我讲述你的回忆录，请恕我不能奉陪。”
圆大古却好像陷入了回忆里，根本没管京极一郎在说什么。“在坠落的那一瞬间，我本来随着战斗机在旋转，但是脑海里却看见了金字塔里的巨人。然后，迪迦就出现了。”
“这是我们从来没见过的生物，他有那么强大的力量，身躯又那么高大，但我却一点没感觉到害怕，反而产生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或许因为他是光之巨人，人类天生对光明充满向往，所以我才那么想亲近他。”
“够了够了。”京极一郎的不耐烦已经写在脸上了，他有些气闷地喝了一口茶水，“不用再讲了，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那真是抱歉。”大古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柔软的手帕，另一只手伸向京极一郎放在桌上的眼镜。
“眼镜沾上水了，帮你擦擦。”
京极一郎虽然有些不悦，却还是没有说什么，等从大古手中拿回眼镜，他略显生硬地说了声谢谢。
临走时京极一郎突然想起来什么，对着房间里说道，“非常可惜，野瑞先生现在在国外的项目工作，不能把他邀请回来让你们聚一聚。不过你们几位现在住得这么近，倒是可以多走动走动叙叙旧。”
大古抿了一口绿茶，微甜带涩的味道萦绕在舌尖。
“那是自然。”
【二十六年后的第65天】
某个无人的荒岛上。
TPC的最终兵器，U计划的试验品——迪厄从天空中降落到小岛的空地上，整个地面都为之颤动了一下。
太阳从水面上升起来，为它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你像圣光下的神明，迪厄。”京极一郎痴痴地仰望着这座冰冷的兵器，直到身边的助理示意他可以开始了，他才回过神来。
京极一郎拿起控制仪，向观望台上的TPC长官们和原胜利队一行人鞠了一躬，戴上耳机开始发号施令。
左边的树林里驶出来一个坦克方阵，采用无人驾驶的雷霆坦克代替了以往的普通加强坦克，并且加上了新研制的炮射导弹。
飓风飞燕一号和飓风飞燕二号也悬停在了空中，将炮口对准迪厄。
一切准备就绪，京极一郎在控制仪上敲下了指令。迪厄的眼灯亮了起来，和迪迦乳白色的眼灯不同，它的眼灯是亮白的，连带着额前的水晶也是。
它行走的动作很标准，不像是要去战斗，倒像是在参加什么礼仪训练，但又在动作的某些衔接的地方显示出机械特有的僵硬和非连贯性。
“一眼就能看出是机器，怎么能和迪迦比呢。”堀井在宗方耳边嘀咕。
大概走出数十米，地面上的红外线式自动坦克因为感应到了入侵者而开始启动，坦克方阵和两架飓风飞燕也向迪厄发起了攻击。炮弹和激光打在迪厄的身上，浓烟四起火光弥漫，却没有对它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迪厄缓缓抬起一只脚向红外线式地雷踩下去，就这样一脚一个破坏了所有的地雷装置。接着双手交叉在胸前，从那原本是计时器的地方射出了一道光线，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后，坦克方阵化为一堆废铁。
身边的几位长官一边点头一边窃窃私语，居间惠却拧紧了眉头。自泽井总监之后，TPC的军事力量不断强化，几乎每年都有新式武器研制出来，而且隐隐向着疯狂的地方发展，甚至把目光投向了曾经被作为反面教材的比库姆装置。不仅将比库姆装置研究出来，鹰派还力压鸽派制定了U计划。
“各位。”京极一郎转过身来，不远处的迪厄也转过身来，动作巧合地一致，仿佛迪厄是京极一郎的一个巨大投影一般。
“U计划的初次模拟结束，各位觉得如何。”
宗方第一个开口：“这次是初次模拟，那你之前所说的最终模拟是什么。”
长官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TPC地面部队和空中部队的新武器都已经试过了，还有什么更强的呢。
堀井摸了摸下巴，“难道你要找一只怪兽来试试不成？”
京极一郎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咯咯咯咯笑到扶在指挥桌上。
众人脸上都露出诧异的神色，新城的脸上就差没写着“他是不是疯了”。
笑了一会儿京极一郎才在助手的搀扶下直起身子，用衣角擦了擦镜片重新戴上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当然不是，我为它找了一个更厉害的对手。”
迪迦心里突然涌上来强烈的预感，对危险的本能感知让他条件反射地想躲开，但这里是摩达涅人的空间，他毫无躲闪之力地被摩达涅人往前一推——身体不受控制地瞬间变大，从之前拟的人类体型变回他本来的体型。
迪迦落到地面上，震起一片沙土飞扬，观望台上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迪迦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被摩达涅人推出了更高一维的空间，也就是说现在所有人都能看见他了。只不过在众人眼里，他就像凭空出现的一般。
一直没有说话的圆大古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迪迦。”
而迪迦也看向他。
他们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信息。
没有人能忘记初次见到迪迦的场景，即便是某些尚且忌惮他力量的TPC长官也不例外。
当时他如同天神降临，以行云流水般的招式打败怪兽，又像一颗紫红色的流星一般划向天际。他是光的化身，是美与力量的结合，他就是迪迦奥特曼。
时隔二十六年，这个身影又一次出现在了地球上，将近人类三分之一寿命的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就像只过去了一分钟，一秒钟。
人们在惊讶中忘记了言语，只是定定地看向光之巨人。
“终于见面了，迪迦奥特曼。”京极一郎反而不像之前那么举止怪异了，他的脸上又挂起了招牌式的温和笑容，这让他看上去就是个普通学者的样子。
不等迪迦做出什么反应，他转过身对着观望台高举起双臂，“诸位，我们的最终模拟正式开始了，内容是——”
“和迪迦奥特曼对战。”
长官们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会是这种展开。原胜利队的成员们则是个个露出严肃的神情，新城更是捏起了拳头，似乎是打算跳下去给他一拳。
京极一郎挑衅地冲新城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控制仪，“要是没有我操控，迪厄就会直接暴走。”
说完他又看向TPC的长官们，“我知道，TPC的管理层里一直有人忌惮迪迦奥特曼的力量，不肯完全信任他，但同时又想得到那份力量。现在我们已经拥有了比肩迪迦的力量，我们自己造出了神明，为什么还要去依靠迪迦呢？”他的声调突然低了下来，“如果有一天，迪迦不再站在人类这一边，我们要怎么办，用火炮用地雷去对抗神吗？”
“迪迦才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新城愤慨道。
“谁能保证这一点，你能吗新城先生？只有把这份力量牢牢把握在人类手里，才是最安全的，只有我们，我们才是地球的守护神！”
京极一郎飞快地输入战斗指令，“去吧迪厄，去打败迪迦。”
不。
不要。
迪迦想要抗拒，但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人群走去。世界意志起效了，它强迫迪迦按照作者，也就是摩达涅人的心意，和人类终极兵器战斗，最后形成一个结局。
“怎么，迪迦奥特曼，你是要来踩扁我们吗？”京极一郎佯装惊呼。
不。
别动。
别这样。
迪迦努力和自己的身体抗衡着，但这种感觉十分难受，难以摆脱既世界意志的无力感，和仿佛灵魂与躯体分离的割裂感，每分每秒都在折磨他的精神。
迪厄的拳头挥过来，迪迦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打倒在地，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身体却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
“神明的陨落，英雄的消失，一颗闪亮的流星划过天际，最后消失在夜色之中。这个结局不错，不错。”
迪迦脑海里回响着摩达涅人的窃窃私语。
迪厄抬起脚，一下一下地踩在迪迦的腹部，迪迦吃痛却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迪迦，站起来打啊。”京极一郎不满地冲他呼喊。
突然迪迦感觉身体又受他的控制了，一个翻滚躲开了迪厄的踩踏，但是腹部已经有了几道伤口，金色的光粒子滴落，仿佛比日光还要明亮和灿烂。
与此同时摩达涅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真假英雄的对峙，势均力敌的战斗，谁赢谁输未成定局，不错不错，这个结局也不错。”
一会儿的功夫迪迦已经和迪厄打了十几个回合了，迪迦的体力逐渐被消耗，而迪厄却是不知疲倦和疼痛地持续进攻，眼看迪迦快要落了下风，他突然感觉自己的体力恢复了。
迪迦知道，这是摩达涅人为了达成“势均力敌的战斗”的结局，强行改变了他的身体状况。
京极一郎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迪迦的体质好像突然被强化了，再这样无休止地打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脑海里传来摩达涅人有些急躁的声音，和他此前平淡的语气大不相同。
“算了算了，那你们就两败俱伤，一起消失好了。天降的守护神没有了，人类自己创造的守护神也没有了，很好，很好哈哈哈哈哈哈……”他奇怪的笑声让迪迦有些头晕。
在短暂的晕眩中，迪迦感觉身体里被抽走了大部分的气力，胸前的计时器在局促地响起，他已经准备好要承受迪厄重重一拳，但等到的却是迪厄倒在了地上。
京极一郎发出一声怪叫，手指快速戳着控制仪的屏幕，用力得仿佛指节下一秒就会折掉，“为什么，转换器为什么不运作，快供能啊！”
他突然发疯似的将控制仪往地上狠狠一摔，喉咙里溢出仿佛年久失修的木门打开的声音，“谁？是谁？”
就连身边的助理也因为他对着空气吼叫的行为吓了一大跳，颤颤巍巍地往后退了好几部。
就在京极一郎抬头望向天空的时候，他突然像被扼住喉咙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于是在众人眼里，他定定地望着空中某个地方，然后手指用力地挖着自己的脖子，时不时发出几个气音。
“真吵。”摩达涅人隔空和京极一郎对视，也不在乎对方为什么好像能看见他。
摩达涅人扬了扬手指，京极一郎顿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打中腹部，飞到几米以外的地方。
时机到了。
居间惠拨出一个号码。
倒在地上的迪厄突然支撑着站了起来，将之前向坦克方阵发射光线的“计时器”对准迪迦的计时器。高浓度的PX粒子像一条光链，全部汇入了迪迦的体内，计时器转变为莹莹的蓝色。
“咳、咳，”京极一郎捂着小腹，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没有我的操控，迪厄明明会暴走。”
堀井的声音从观望台上传来。
“如果有我们的操控呢？”
【二十六年后的第13天】【未被观测的一天】
堀井正美展开手中的纸条，这是刚刚走廊上偶遇居间惠的时候，她悄悄塞给他的。
纸条上是一段特制密码。
那是还在胜利队的时候，曾经风靡过一段时间的报纸破译密码游戏，当时大古开玩笑说，要他研制一套只有胜利队内部才知道的密码。没想到和野瑞一商量，两个人真的很快研究出了一套密码，大家后来时常用那密码传纸条，或者打暗号玩。
堀井咽了咽口水，居间惠这个时候给他递一张只有胜利队才知道的密码纸条，肯定不是为了跟他开玩笑的。堀井猜，或许是被监控了通信设备，为了避免被怀疑居间惠才选择用这种方法和他传递消息。那会和TPC有关吗？
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堀井正美陷入了沉思。
【二十六年后的第18天】【未被观测的一天】
昨天在居间惠家里的小聚之后，宗方诚一一直在等待着，他无意识地揉了揉手中的纸条。
“滴滴——”手机提示音终于响起，宗方赶紧拿起了手机，接通了堀井向他们三人拨打的视频电话。
堀井凑得太近，圆圆的脸占据了一大块屏幕，“我长话短说，第一，我和队长的通讯设备是被TPC监控了的，你们俩的没有，不过我已经设了虚拟假设备供他们监控，所以我们现在暂时是安全的。第二，既然大家都接了电话，那么说明我们都是没有被观测的。这个我说不清楚，你来说吧。”
居间惠接过了话题，“之前给大家的纸条写得太过简短，我来详细说一下。半个多月前TPC想邀请我担当顾问，我当场拒绝了参与U计划，但是后来我又进入了，”她顿了顿，“是因为我的思想被篡改了。”
“并且我感觉到似乎被什么东西窥伺了，于是我先找到堀井，希望他能用G-17探测器证实我的猜想。我和堀井同时参与U计划，也可能并不是巧合，所以昨天我邀请你们来我家。”
堀井补充道：“看了纸条我也开始思考，似乎我当时也不太情愿来参与这个项目，但是后面突然想通了似的答应了邀请，或许我的思想也被篡改了。并且被观测的感觉，我也有过。昨天聚会的时候，G-17探测器探测到了有除我们以外的生命存在，你们或许听说过G-17是高维探测器的半成品吧？”
“我当然知道。”新城朗声道，“那是你几年前做出来的，还发给我炫耀。”
堀井叹了口气，“可能人类科技还没发展到这一步吧，拥有完整功能的高维探测器还是没能做出来，不过G-17好歹是个能装半桶水的。”
居间惠摸了摸领口处那枚纽扣大小的东西，“请大家佩戴好G-17，我们只能在未被观测的情况下抓紧行动。”
【二十六年后的第38天】【未被观测的一天】
虽然京极一郎说要让他们在休息室里“好好休息”，但并没有做出什么叫警卫把守门口之类的事情，大概就算是上级的长官们，也不敢真的把他们软禁在房间里。
“好久没来过了，现在都换了装修了。”新城哲夫环顾四周，感叹道。
堀井：“要是当初能给我这么大一个研究室，我做梦都乐醒。”
“你好了没啊，都弄那么久了。”
堀井将手机丢还给新城，“拿去拿去。虽然TPC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不监控我们的设备了，但是以防万一，我们以后的通讯都发往火星，经过大古那里的转换器再发回地球，就可以避开监控。刚好最近遇到TPC数据升级，我的模拟假设备暂时骗不过它们，只能用这种办法。”
“那如果到时候大古和丽娜都会回来的话，谁来运行火星的转换器？”
“所以我已经告诉了丽娜，如果她被邀请，就想方设法留在火星，装病也好假装出差也好，总之留在那边。”说完摇了摇头，“唉，以你的脑子，怎么会想得到这些呢？”
新城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得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用火星转换器的法子是指挥提出来的。”
【二十六年后的第59天】【未被观测的晚上】
“好了没啊？”
“让我看看呢？”
“我也想看看。”
居间惠看着眼前挤在一起的三颗脑袋，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这三个人还是这样一点没变。
最后还是堀井推开身前两人，“你们能不能别挤这么前面，能看得见你们才怪。”
视频另一头的野瑞八隅笑出了声，“你们还真是老样子。”
新城哀叹了一声，“野瑞啊，怎么你看上去就像三十多岁一样，我好羡慕啊。”
堀井赶紧打断他的自怨自艾，“你够了。”说完把脸凑近屏幕，“虹膜数据做出来了吗。”
野瑞低下头看计算机屏幕，同时双手在键盘上敲来敲去，“快了，还有最后17%就能导出来发到你的模拟器上。”
“安装最新系统的利瑞克斯处理速度真快啊，”堀井看着视频那头的野瑞，和他的计算机，发出羡慕的声音，“好想要一台啊。”
新城用手肘碰碰他的肩膀，“那你申请调到那边去，说不定就能用上了。”
堀井摆摆手，“我才不去，等这次回去，我要继续在月球度假，千鹤已经等我一个多月了。”
“大古。”新城突然转过身，“要是你今天没碰到京极一郎的眼镜，没法把虹膜数据采集器装上去怎么办。”
大古开玩笑地说道，“那我就每天都邀请他一遍，把迪迦的事情翻来覆去地说给他听，逼得他气到扔眼镜为止。”
居间惠带着笑意和宗方对视了一眼，招呼大家回各自的房间，“好了好了都回去早点休息，如果明天没有遭遇观测，那就明天开始行动。”
宗方也难得开起了玩笑，“没想到我们到这样的年纪了还要干一票大的。”
“指挥，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可是正值壮年。”
“行了新城，我们这里只有野瑞能这么说。”
“大古，你就说我是帅哥吗？”
“你是你是，走吧大帅哥，别挡在门口了。”
【二十六年后的第60天】【未被观测的一天】
机械女声响起：
“京极一郎，允许入内。”
堀井正美收起了有京极一郎瞳孔数据模型的模拟器，带着圆大古进入了核心制造间。
大古感叹道，“京极一郎对他的试验品太放心了吧，居然没有人守着。”
堀井走过去按下了西侧门的按钮，“这家伙的虹膜密码锁加了三层保密参数，不然我为什么非得用野瑞那边的利瑞克斯才能处理？”
自动门缓缓打开，大古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迪厄，他站在升降梯上久久回不过神。他喃喃自语，“这太可怕了。”
升降台来到迪厄的左侧肩膀处，这也是主系统所在的地方。
堀井摆了摆头，“幸亏那天指挥多看了几眼，刚好看到这边没完全关上的门，不然我靠猜，怎么也猜不出来京极一郎这家伙会把主系统放在肩膀这里。”
大古刚跟着堀井进入内部，就被左边一道人影吓了一大跳。
“老师！”扎着马尾的女生蹦蹦跳跳凑到堀井身边，“老师你怎么才来，我已经在这干了三个小时的活了。”
堀井轻轻敲了一下她脑袋，“没点规矩。”语气里却并没有责备的意味。
“这是我学生小百合，精通计算机。”
小百合撇了撇嘴，“老师，明明刚见面的时候，您还惊呼我是难得一见的计算机天才。”
堀井瞪她一眼，“你以为老师我就见过你一个天才吗，我以前的队友那也是天才。”
看着这对师生拌嘴，大古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是大古队员吧？真帅啊，和老师家合照里一模一样。”
“什么大古队员，按辈分你得叫叔叔。”堀井看了一眼满脸不高兴的小姑娘，拍了拍她肩膀，“行了行了，继续干你的活去。”
“老师，最终模拟那天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啊。”
“我怎么带你，把你塞衣服口袋里，还是藏在手提箱里？”
“那我一个人在这边很无聊的。”
“怎么会无聊，老师介绍另一个天才给你认识，你到时候远程做他的助手。”
“啊……”
“那可是用着利瑞克斯的天才啊。”
“我愿意！我答应！谢谢老师！”
【二十六年后的第65天】【续】
摩达涅人撕开维度现出了身形，祂愤怒的声音回响在现场每个人的脑海里，“你做了什么？迪迦奥特曼？”
摩达涅人胡乱挥舞着手中的虬枝，却再也不能控制迪迦。
“很疑惑是吗？你能篡改任何人，任何生命，但有一样东西你永远篡改不了。”圆大古向前走了几步站定，“那就是你自己。”
“京极一郎，就是你自己。”
“京极一郎是你的化身，不过你却忘记了这件事。作为更高级生命的化身，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那么天才，甚至能在现有的科学技术下做出比库姆装置。京极一郎不完全等于你，所以你可以控制他，但京极一郎又确实是你，你会受到他的影响而做出变化。你攻击了你自己，你触发了自己世界里的悖论，所以你的能力从此消失了。”
说完，大古看向迪迦，虽然之前隔着维度没有听到迪迦的声音，但在冥冥中他感受到了迪迦的想法。他冲迪迦眨了眨眼，在心里默默说道，合作愉快。
摩达涅人看着手里的虬枝，轻飘飘地将它扔在了地上，“原来竟然是我一直被困在山里面。”祂看向迪迦，“不过失去了我的能力，没有足够的力量打开世界，你永远无法回到原来的时空。这个世界一定是真实的吗，迪迦奥特曼，你愿意在我创造的世界里孤独地待上永远吗？”
“你说错了。”迪迦终于开口，“我不是孤身一人。”
点点的荧光从海面上飘来，从天空中飘来，从四面八方飘来，从胜利队每一个人的心口处飘来。
全球每个聊天软件在十分钟前都弹出了一个窗口。
【请在心里对迪迦说一句话吧。】
短短几分钟内，数以亿计的心声，漂洋过海，来到了这个小岛，来到了迪迦的身边。
“迪迦你好，我没有见过你，但我听说过你的故事，我想对你说谢谢。”
“迪迦，二十六年前，你有收到我给你的光吗？”
“迪迦，那只漂亮的金色小鸟怎么样了？”
“迪迦，爸爸说我不挑食的话，就能和你一样厉害，是真的吗？”
“迪迦，怪兽也有善良的对吗？”
“迪迦……”
“迪迦……”
点滴光亮汇聚成一片闪烁的金光，光芒过后，迪迦变成了高120米，重10万吨的闪耀形态，浑身上下笼罩在一层金色而不刺眼的光辉之中。
“神……”参谋嘴唇颤抖着。
居间惠摇了摇头，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一步，“不，迪迦不是神。”
宗方走上前去和她并肩，“他是我们永远的奥特曼。”
迪迦向他们点了点头，而后飞向空中，闪耀哉佩利敖光线像一支金色的箭，直直射向天空。
“不……不……”摩达涅人看着自己逐渐变得透明的躯体，发出了绝望的呐喊。
时空终于出现了裂缝，整个世界像在渐渐褪去一层透明的膜，在夕阳的照射下折射出奇异的光彩。
太阳快落下了。
不过明天又会升起来。
*峦者灵感来自我的梦
*摩达涅名字来源于法语montagne n.山岳
*设定本世界自迪迦之后没有出现别的奥特曼和防卫队
